【ibsm/smib】第一次

*ooc


志摩一未清晨六点打着哈欠站在机场大厅看到伊吹蓝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精神还是恍惚的。



本来这个什么警视厅的内部交卝流卝会是安排给小九和阵马桑的,小九作为未来要走官僚路线的警卝察应该去熟悉一下,而阵马桑的资历也对开卝会的地方和当地同卝僚多少有些了解,但前一晚的一个案子把他俩拖住了,最后桔梗只能临时抽调本来在休息的404组去顶一下。



伊吹明显也是从床卝上被直接叫来机场的,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头发还因为口罩戴得有点歪支棱出了一角,见志摩在等他,眯着眼腻腻歪歪地想往搭档身上靠,志摩困得懒得骂他,只是看到伊吹翘卝起的发梢的时候,没忍住伸手给他缕了一下,接着又把他口罩给理正,才推着伊吹往正笑着等他们过安检但又被这两个大男人自发地亲卝密行为惊得笑容有点僵硬的地勤小卝姐姐走去。



清晨的国内航班候机厅的人不算太多,伊吹抱着自己的背包,整个人在座位上东歪西倒得都快靠到脚边的志摩的旅行箱上去了,快睡着的时候,又被端着咖啡的志摩踢醒。



“喝吗?还是你想吃点什么东西?”志摩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透过落地窗看着还未完全亮的天空,机场的指示灯在半黑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的。



“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是跟志摩一起呢。”伊吹随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被烫得吐了一下舌卝头。



想来也是,平常要是在国内走动,基本还是会坐火车,今天要不是时间太急,桔梗也不会直接让人定了机票就让他们赶过来,伊吹看上去也不太是那种会出国旅行的人,就连志摩,唯一一次去国外还是高中毕业时的修学旅行,没有卝意外地去了日本人最热衷的夏威夷。



志摩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了,一大帮子年轻人堆在一起,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体会什么第一次的意义,就连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几乎都没印象了,吵吵闹闹地去叽叽喳喳地回,反而是现在和伊吹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坐在候机厅里,倒是能一起感同身受一下所谓第一次的心境。



早班机不出意料地没有坐满,不过中间一排四个座位他俩还是规规矩矩地挨着坐在了一起,第一次坐飞机的伊吹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想要坐到窗边的心情,屁卝股一落座,眼睛就闭上了,志摩只能把背包从伊吹怀里拿出来放到座椅下面,然后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才安心睡去。



一个多小时的机程转眼就到,就连途中的餐车服卝务两人都完全没醒,机内广播通报飞机正在下降的时候,两人才从熟睡中睁眼,机身逐渐被翻滚着的云雾笼罩,恰好能看见阳光与飞机一起穿透云层,拨卝开了仅剩的一点黑夜,当飞机来到云层之下时,日照也刚刚好到达,伊吹终于意识到什么,一边看不够地盯着窗外的景象一边一脸惊奇地扭过头看着志摩,而从志摩的角度望去,是伊吹被洒进机舱的阳光镶了个满环,正在暖阳中笑得灿烂。



会卝议因为连带着晚上会餐一起,所以下午两点才开始,第二天也还有相关活动,所以两人不需要急急忙忙地确认回程的信息,赶了一早刚下飞机的两个人突然有了大把时间,“感觉是和小志摩出来度假呢!”伊吹戴上墨镜用肩膀蹭了一下志摩乐呵呵地说。



志摩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搭档,本来想对这种不务正业的想法翻个白眼,可转念一想到“跟伊吹度假”这件事,居然没忍住地也跟着笑了。



……



“……确定没有别的房间了吗?”志摩万万没想到这种烂俗偶像剧里的剧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笑死了小志摩,这种临到头发现两人要住一间房的事情不是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吗?”好的,旁边口不遮拦的傻狗直接把志摩脑海里的念头读了出来,前台接待的小卝姐姐扑哧一声笑了。



但这不是哪方的工作失误,当时给401组确实就只定了一个双人间,毕竟人家前辈后辈同事一场光卝明正大心里没鬼,只待一个晚上的短途出差临时将就一下刚好,纳卝税人的钱能省就省嘛对不对。



不过志摩一未不这么想,听到要和伊吹蓝要同住一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掏腰包多要个房,伊吹问为什么,志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本能的警铃大作,潜意识的认为和伊吹蓝共处一室相对一晚这个事情必然要出幺蛾子。



所以志摩硬是求着前台小卝姐翻了十五分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间,甚至拿起了手卝机开始找在附近的酒店,挣扎了小半个小时,才接受了两人同住是最合适最简单的事实,无奈地跟上了早就拿着钥匙的伊吹。



伊吹从头至尾都没觉得这是件什么忍受不了的事,但还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志摩折腾了半小时,才拿了房卡勾起背包顺手捞上志摩的拖箱往电梯走去,按下上行键之后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后虽然跟了上来,但明显还在犹豫的志摩,撇了撇嘴,墨镜背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落寞。



“你睡哪边?”伊吹把背包仍在地上,站在两张床前方问正在关门的志摩。



“随便吧,你想要哪个就要哪个,我去洗个脸。”志摩冷冷地说。



伊吹耸耸肩,在靠窗边的床卝上坐了下来,酒店的位置不错,从窗子上望过去正好能看到市中心,早高峰逐渐开始,路上的车慢慢多了起来,站在高层的房间里能刚刚好看见整个城市有条不紊地醒过来。



在伊吹的记忆里,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因为别的原因到其他城市去过,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以自己的性格,难得遇上能去没有去过的地方转一圈,体验一下新的东西,该是兴卝奋得不行才对,但现在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地堵得慌,满脑子都是志摩不情不愿的脸。



志摩从浴卝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伊吹抱着包正望着窗外发呆,他觉得自己刚才在前台的反应是有那么点过激了,大概从伊吹的角度来看,自己是相当反感跟他待在一起的,平时说好了下了班不联卝系的是自己,工作时总是凶声凶气的也是自己,更不论说今天,因公不得不同住一晚满脸不情愿的还是自己,伊吹觉得被嫌弃是自然的,但志摩心里清楚自己没那个意思,更不可能是那个意思,然而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也没法张口解释,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别的。



“你饿了吗?我们去酒店餐厅吃点东西吧?不吃下午开卝会就得拖到晚上才吃得上了。”



伊吹点了点头,把包放在地上,一声不响地走过去拉开了房门,志摩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只能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结果伊吹这时转过头来在走廊上等他,正好看到了志摩比刚才更阴沉的脸,赶紧把目光侧过去了。



志摩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卝子。



酒店的自助早餐刚刚开始,志摩有心想要哄哄伊吹,被安排坐下后一脸殷情地问对方想吃啥他去拿。



“自助餐不都是要自己去看吗?你先去吧,我等你回来。”在刷手卝机的伊吹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又低下了头去。



嗯,不领情。



志摩翻了个白眼,自讨没趣地收起了笑得僵硬的脸。



吃饭期间伊吹基本上都没讲什么话,志摩给他说什么味道不错,他就答应着说好,志摩见他不动身去拿,就给他端回来放盘子里他也吃,志摩跟他讲什么,他好好地回答但不会有多余的话,志摩知道伊吹心里不高兴,可现在也没时间把话给挑卝起来,只能等工作结束之后,找个机会好好给他道个歉。



时间还有,所以两个人磨磨蹭蹭到早餐时间快结束接近中午了才从餐厅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伊吹停住了,走在后面的志摩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本能地正准备张嘴骂傻狗,结果对方先开了口。



“我刚才在手卝机上查了一下,机场酒店还有空房,回头开完会我就过去,咱们明天开卝会再见呗?”



志摩一怔,不是,等等,不行,机场来回两小时,倒也不必,而且我不是那个意思,伊吹。



话没出口,对方就已经往前走了。



……



行政会卝议一如既往的冗长又无聊,他俩本来就是临时被抓来签个到的,所以会开到一半,伊吹往志摩那里推了推画有井字棋棋格的笔记本时,志摩没有犹豫地画了个圈。



两个人像不好好听课的小学卝生,偷偷摸卝摸躲在下面把童年棋类玩了个遍,这份一起恶作剧的战友情谊多多少少冲淡了一点早上的不快和尴尬,看见伊吹赢了一盘后又开始笑了,志摩心里好过了一些,立刻决定今卝晚请伊吹吃饭,而且不管怎样都要和他同卝床……不是,同卝房一起。



等两人打着哈欠关上画满了方格的笔记本,伸着懒腰从角落里的座位里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正当志摩一边问伊吹想吃什么一边掏出手卝机搜着周边餐馆的时候,却被人打断了,抬头一看是以前警校的同学,几年不见对方发福了不少,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志摩没有注意到,对方说还有几个同期也在,问志摩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叙叙旧。



伊吹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听完后,给志摩说了句你去吧,我正好回酒店拿东西去机场,咱们明天见,就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被志摩一把拉住了。



“你哪里都别想去。”没休息好又累了一天的志摩,眼里布满了血丝,盯着对方恶狠狠地说,搞得伊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志摩的同学一看这个样子,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大家都是同卝僚,就一起去呗,多个人多个热闹。



于是当志摩没舍得撒手拽着伊吹的外套跟一帮同学打招呼的时候,无可反驳地被人起了哄——



“哟,这还拖家带口呢?”



……



伊吹本来就是很好相处的人,互相说几个内部笑话吐一下工作上的槽,自然而然地就跟志摩的同学们打成了一片,酒过三巡,男人间的话题难免就转到了个人问题上,在场的除了伊吹和志摩,其他同龄人都结婚或者有对象了,那个发福了的同学第二个孩子都已经上了幼儿园,幸福地自嘲说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老婆太会做饭了,拿出来的家庭照片上,一家四口都是圆乎乎地笑着。



“志摩上学的时候可受欢迎了,我们都非常不理解,说高大也不高大,说帅气也不帅气,对吧,要说优点的话就是脑子真的很好使呗,警校里女生本来就少,哪怕没什么兴趣,居然都对志摩的印象挺好的,搞得我们当时都很生气。”



讲这话的同学刚跟同届的一个女生订了婚,所以才能打探出来这些无聊的校园往事。



“哎我记得志摩后来交往过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嘛,是不是?我前几年去东京的时候刚好见过。”另一个推了推志摩,要求当事人站出来表示此言非虚,伊吹听到这话来劲了,立马要求多讲一点,但志摩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端着酒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怎么样,蓝酱,”喝多了,又都是同期,开始没遮没眼地招呼起了爱称,“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警卝局的妹子很可爱的呢。”



伊吹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志摩,想说喝得有点多了,招呼着服卝务员要了杯水递给了志摩,然后不知道真情还是假意地接过了话头,眼睛还没有离开志摩就笑眯眯地问,真的吗?是不是超级水润润的?



志摩接下伊吹递过来的水,听着搭档跟自己的同学正就水润润的定义争得面红耳赤,互相试图说服对方什么是能被称为水润润的点,以及究竟各自举出的例子算不算水润润,并且当场想要给伊吹推卝送水润润的女孩子的联卝系方法时,听到伊吹来了一句:



“还是算了,多不好啊,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我觉得最水润润的人啦。”



志摩手里喝得还剩半杯白水的杯子哐当一声翻到了桌子上,撒了满桌,顺着缝儿滴滴答答地浸到了他和伊吹的裤子上,志摩还在愣神地当口,伊吹赶紧拿起桌上的毛巾往他身上招呼,旁边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聊别的了,志摩抓卝住伊吹正在他身上忙乎的手,用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伊吹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迎上了志摩的眉眼,歪着头想了一下:



“你也认识的,但对方估计对我没意思,所以我不能说。”



……



喝到午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伊吹想要去机场酒店过夜的打算也彻底落空,借着余兴两人都暂时忘了互相之间的隔膜与不快,直到他俩晃晃悠悠拿出房卡准备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卝晚得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事情,伊吹赶紧憋着酒劲站直了一些,志摩则从靠着伊吹变成了靠着墙,各怀心思地站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对准了钥匙孔推开了门——



“我去洗澡了。”“你去洗澡吧。”



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但讲出来像是上卝床的邀约。



于是只能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志摩累了,摆摆手懒得解释,直直地走到床边咚地一声躺下,伊吹立马滚进浴卝室锁上了门。



志摩喝得有些燥热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起伊吹说已经有喜欢的人的事情,撞得胸口开始嗡嗡嗡地生疼,他用手捂住脸,不甘心地叫了一声,立马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怕被伊吹听见,只能又心虚地闷卝哼了一下。



这时浴卝室里传来了水声,酒劲有些上来的志摩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伊吹在浴卝室里的身影,平常在分驻所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分驻所的浴卝室里总是人来人往的,煞白色冷冰冰的灯光只会催促着人赶紧完卝事,所以哪怕是伊吹偏瘦但紧实的身卝体在自己眼前晃过,志摩常常来不及反应也就过去了。



可酒店的浴卝室灯光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偏偏是越看越暧昧的暖黄卝色,志摩从床卝上抬起头看到从浴卝室门缝里漏出的光,被酒浇扰得有点昏沉的脑袋开始控卝制不住想着伊吹在蒸腾的雾气里被暖色灯光和水汽缠绕着的身卝体,眼前浮现着伊吹说有喜欢的人时有点害羞的笑,明明天气很冷,房间也没有开空调,却突然变得好热,志摩起身扯掉了身上的外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趴着倒向了被压出皱褶的床铺。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在床单上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卝出的眼泪,虽然伊吹就在一墙之隔,但志摩却从来没有觉得他与自己离得那么远过,鼻腔里因为哭泣大口吸进了酒店床铺上特有的廉价洗衣液的味道,混杂着浴卝室的水声,志摩听见自己嘴里喃喃着——



“伊吹……伊吹……”



……



就在志摩快要睡着的时候,浴卝室里的水声停了。



伊吹裹卝着浴巾走出来,正眼也没瞧志摩一下,小声说了句我洗好了就背对着志摩开始在背包里找晚上要穿着睡觉的衣服。



志摩庆幸伊吹没有看见红着眼的自己,拿着换洗衣服迅速地溜进了浴卝室,他故意在浴卝室里拖了很久,想说等伊吹睡了自己再出去,也避免了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开始的尴尬,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一打开浴卝室门就看见伊吹就着床头灯坐在床边,精精神神地看着电视里正在放着的纪录片,大概是一个被人类浪漫化的一只雄性企鹅寻找同卝性卝伴卝侣的故事。



“还不睡啊。”算盘打错心有点虚的志摩问。



“没干呢。”伊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又走进了浴卝室,出来的时候拿着志摩忘在浴卝室里的手卝机,“志摩,你忘在里面了。”



手卝机递过去的时候,伊吹发梢上的水珠刚巧不巧滴在了手卝机屏幕上,志摩还没看见,伊吹赶紧道着歉伸手去想要抹干,结果正好碰到了志摩要接过手卝机的手,他触电一样地赶紧松开,没想到被反应更快的志摩反手抓卝住了,伊吹还当作是志摩抓错了,手依然在往回收,没想到志摩居然是成心的,用了劲没撒手。



“怎么了?”伊吹低下声问。



“你喜欢谁啊?”志摩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伊吹别开头,没敢看志摩,沉默了几秒,见志摩没有放弃的意思,只能口不对心地回了一句,“我不想讲这个。”



志摩从床卝上站了起来,把伊吹往自己身卝体里拉,从对方那里闻到了跟自己一样的酒店里香得有点发腻的洗发水的味道,他看见伊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显开始变重的鼻息正好打在自己的脸侧,志摩抬着头看着伊吹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烧穿一般,这时昏暗的床头灯光透过伊吹的身卝体印进志摩的眼里,他想起在飞机上伊吹被阳光印出灿灿光环的笑脸,这没来由的幻像与眼前的景象让志摩突然不太看得清楚伊吹的表情,这也使得他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一股勇气,迎着伊吹低下望着自己的头



吻了上去。



这时电视上纪录片里的旁白正深情念着——“他终于找到了他理想的伴侣……”



伊吹僵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推了一下还是志摩用了力,两人就这么顺势往身后的床卝上倒了下去。



……



等再清卝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伊吹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手搭在小腹处,然后像是什么连卝锁反应似的,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扭过头看见志摩在自己身旁,身卝体刚好躺在昨晚两人发疯时非要拼在一起的两张单人床的缝隙上,埋着头睡得正熟,伊吹若是抬手,就刚好能揉到对方蓬松的卷发。



要说昨晚喝多了那的确是喝多了,但要说是清卝醒的也确实对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最后折腾到下半夜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才舍得睡过去,到底要归类成是酒后乱卝性还是真情实意,也根本还没来得及谈过。



伊吹正发着呆的时候,志摩那边床头柜上的电卝话响了,他赶紧起身去够话筒,没想到还在熟睡的志摩动作更快,吓醒似得睁开眼一把把听筒抓了起来。



客服通知他们离退房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两个人同时从床卝上三拳并作两脚地跳起来,急急忙忙地把拼在一起的两张床拉开,然后都想去搬堵在房间过道上的被推卝倒的另一个床头柜,结果又不小心撞在一起捂着头疼得嘶嘶作响。



“你赶紧去洗簌,我先来收拾,你东西收好了吗?这毛巾怎么在垃卝圾桶里,怎么垃卝圾扔得到处都是。”志摩一边收拾一边念叨,光着身顺脚把伊吹踢进了浴卝室。



等验房的客服按响门铃的时候,伊吹将将好把昨晚一股酒气的T恤塞卝进背包里,志摩回头看了眼确认两人都收拾得人模狗样,用过的垃卝圾也都好好包好后才打开了房门……



“所以润卝滑剂一瓶,安卝全卝套两个,都一起记到报销的帐上吗?”前台小哥接了验完房后的电卝话面无表情地问。



本来等在旁边一起退房的伊吹当作没有听到一样,突然对大堂里的假盆栽爆发出了浓厚的兴趣跑过去研究了起来,志摩气得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对上并没有当作新鲜事的前台小哥的眼神后表示这两样东西他们自己付钱。



……



在经历了一早的慌乱后两人逐渐冷静下来,昨晚发生的事情的效应开始在他们之间弥漫开,好在今天的会要比昨天早一些,所以一走出酒店后两人就很默契地拿出手卝机来查起了列车时刻表和邮件,假装让工作填满尴尬的缝隙,两个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捧着手卝机,在陌生城市人群往来的街角站了小二十分钟,谁也没敢开口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和难以讨论的问题。



开卝会的地方是当地警视厅的大楼,员工食堂正好开着,也避免了两人再商量去什么地方吃饭这种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太过亲卝密的话题,结果刚走进食堂,就被昨天一起喝酒的那帮人招呼了过去。



午饭时间,当班的员工差不多都在,包括昨天志摩的同学想要介绍给伊吹的水润润的小卝姐姐,女孩子温温柔柔的,看上去是很容易交流的人,伊吹不好意思拂对方的意只能硬着头皮聊了几句,对方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结果被周围的人起哄着赶紧留联卝系方式,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伊吹正为难,旁边的志摩倒是开口了,



“他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一帮只知起哄不知看眼色的男人被志摩的低气压吓得没敢接话,还是女孩子的反应快,大大方方地跟伊吹打了个招呼又吐槽了同事几句之后,看上去毫不介意地离开了。



其他人也讪讪地打趣了几句就赶紧扔下明显心情不好的志摩和满脸愁容的伊吹走了,两人的气氛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会卝议结束,伊吹既没有往志摩身边递画了井字棋的笔记本,志摩也没再跟伊吹多说一句话。



两人赶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除了在换登机牌时志摩开口要求把座位安排在一起外,他们之间依旧保持着礼貌又窘迫的沉默,也并非完全不能交谈,但彼此心里都有数,维持这份礼貌已经如履薄冰,再多讲几句怕是要往搭档都没法做的方向滑去。



好在伊吹总算表现出一点第一次坐飞机的人该有的热情,站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盯着窗外闪着指示灯的飞机和上卝上卝下卝下搬运行李的升降梯看个不停,志摩发现伊吹好几次想要跟自己搭话,但口刚张卝开,声音还没发出来,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闭上了嘴,对方这么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姿态,让志摩觉得更烦了。



当作酒后乱卝性也不是不行,志摩本来也没指望他俩能怎么样,还有昨晚闹了这么一场,到头来也没问出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可事情发生了也不能任由它放在那里完全不闻不问,对方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虽然说起来是自己主动的,伊吹如果是为了讨好自己,那是不是该道个谢?还是要道个歉?但他明明看上去也很开心的样子,那以后还能不能……



以后?还在想以后啊?



志摩摇着头嘲笑起自己的天真,这时伊吹又转过头想要说什么,结果看到志摩苦笑的脸,害怕似的抓紧了自己双肩包的背带,欲言又止地跟上了准备登机的队伍。



他俩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靠窗边的座位,等飞机进入平稳飞行之后, 机舱里的灯很快就关了,为数不多的乘客或是看书或是睡觉,机舱内逐渐安静下来,向外望去,除了机翼上的灯外,多多少少还能看见远处影影闪闪的星和在机身下方滚动的云层。



“下了飞机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再回家吧,好不好?”上了飞机后,伊吹一直一声不吭地对着窗外,志摩看不到他的表情,倒鼓卝起了开口的勇气。



“志摩,下了飞机以后,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伊吹想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出了声。



“为什么?”志摩有些莫名地问,这也能随随便便当没发生过?



“第一次坐飞机是跟志摩,第一次跟人出门是跟志摩,甭管是工作还是旅游,反正是跟志摩,还第一次见到了志摩认识的人,第一次知道了志摩以前的事,学校啊女朋友啊都好,然后还第一次跟志摩……”伊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正说着话,停住了,用手抠着机窗玻璃,正当志摩以为他说完了的时候,又开口了,“总之我挺开心的,所以如果志摩觉得这些事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或者想要恢复到以往的样子,我都可以,我也理解,没有关系,志摩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你喜欢的人,能第一个让我知道吗?”志摩不甘心地问。



然后听见伊吹叹了口气,继续抠着不知道窗子上的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听见伊吹笑了,“志摩,你说我傻不傻,刚才我一直以为这窗子上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机翼上的灯若影若现的,结果再一看,发现是远处一闪一闪的星星,你看。”



伊吹让开角度给志摩,志摩也不知怎么着了魔似的忘了刚才的话题顺着伊吹的手往窗外望去,当志摩的脸凑近,刚好看见窗外的星星闪得比平常更亮一些的时候,



伊吹低下头来,轻轻卝吻了一下志摩。



然后又迅速地移开了,扭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志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伊吹说:“你想要知道,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下了飞机,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机上广播通知说飞机即将进入下降阶段,回过味来的志摩越过没再出声的伊吹看向窗外,云层逐渐遮蔽了闪烁着的星星,机窗上倒映着伊吹落寞又难过的神情。



“你不觉得很过分吗?”志摩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你都说了,从昨天到今天,听了我过去的事,认识了我的朋友,发生了一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现在又占了我的便宜,回头一句话就要我忘了?要我不放在心上?你觉得合适吗?嗯?”



本来不想再讲话的伊吹一听志摩的口气,急得赶忙扭过头来想要解释,看见伊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志摩趁机衔卝住了他的唇。



然后把傻乎乎愣住的人搂进了怀里。



“你想得可真美啊,伊吹蓝。”



这时机舱里的灯哐哐哐地亮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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