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蓝】狗

*ooc

*伊吹蓝solo

*生日快乐伊吹


——正文——


“嘟——嘟——嘟——”


电车门关上的时候差点夹到了伊吹刚刚踩进车厢的后脚。


调来东京大半年了,难得捞到个整天休息,没想到前一天被案子拖到大半夜,早上起来之后哪怕是以伊吹的跑速都是紧赶慢赶才赶上这班去奥多摩的早班车。


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伊吹站在车厢里喘了两分钟才缓过劲来,跟早上反方向去都内的列车不同,往奥多摩去的车上人不多,车厢里只有两三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和正在读报纸的老年人,伊吹看了一圈,习惯性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离下车的时间还早,本想要抓紧时间补一补觉,结果才刚刚合上眼睛,就听见坐在车厢对面的女生们拼命压制着的叽叽喳喳兴奋的讨论声。


伊吹没忍住好奇地睁开眼,顺着车窗外望去,列车刚刚跨过某座不知名的桥上,河岸边三三两两的樱花估计是今天才刚露出头来,被周围已经转绿的草地衬着,不是很明显地泛着一点点粉;


早春清晨的风随意地吹过去,自然是还没有花瓣飘落而下,甚至让人有些担心刚生出的骨朵们能不能扛得住这还夹杂着寒气的春风,好在摇曳在嫩绿色新芽里的花苞只是不在意地甩了甩头,还顺道把刚吹过的风一并染成了淡粉色。


坐在一旁看报纸的老人听见女孩们拍照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同样被吸引的伊吹,应该也是情不自禁吧,跟伊吹友好地笑了笑,感叹了句——


春天来了呢。


走出奥多摩车站的时候,离八点还差十分,伊吹从闸口打完卡后,小心看了看两边的路,径直地走进了车站对门的杂货铺,本来正在张罗着开店的老板娘一看见伊吹笑盈盈的脸,嘴里就一边念叨着来了啊一边走上前去拍了他一把,然后转进柜台后面,从热腾腾的蒸箱里夹了两个包子又从角落里拿出装好的小半袋像是狗粮的东西递给了伊吹。


“昨天你给我发短信之后我就准备好了呢,这两个包子你自己吃别给他啊,免得下次去体检的时候医生又说我们喂得太多了。”


伊吹不置可否地笑着,举起还烫手的包子晃了晃,趁老板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走出了杂货铺。


他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下,刚把装着狗粮的塑封袋塞进口袋里,就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浅棕色的身影,赶紧把包子也塞进了外套里。


本来对方还只是慢慢悠悠地踏着爪子闲逛,但大概是有风的关系,伊吹的气息顺着风传到了狗走过来的方向,视觉远差过嗅觉的犬类闻到味道后在原地定住了,如果狗的脸上能表现出难以置信这四个字的话那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了,他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确认了气息飘来的方向,继续犹豫地吸着鼻子往前走着,直到走到眼睛能看清楚的人的时候,尾巴就不可控制地甩了起来,加速朝着伊吹这边跑了过来。


伊吹本来想站在马路对面帮狗看着车,但看见狗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又忍不住蹲下来准备把他搂进怀里,结果还没等伊吹完全蹲稳,就被冲过来的狗顺着惯性推倒在了地上,伊吹也就只能顺势坐下任由狗舔个满脸。


一人一狗结束礼节性的问候,伊吹坐在长椅上从口袋里拿出狗粮,示意狗准备吃早餐的时候,狗懒得搭理他似的跳上了长凳,用爪子扒拉着伊吹明显冒着热气的另一边口袋,一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赶紧拿出来的样子,伊吹笑着绕了绕狗的下巴,“那咱们去老地方再吃吧,一会儿老板娘出来看见我给你吃包子肯定又要说我了。”


听到这话的狗还没等伊吹站起来,就跳下了长凳,领头往山的方向走去。


虽然说是山,但因为还在市区的缘故,所以并不算高,慢慢走的话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山顶,不过周围几个因行政原因合并在一起的村庄渐渐把这里当作了逢年过节夏日祭奠时的聚会场所,不知不觉地还在山脚边发展出了一条小商业街,而伊吹呆了8年的交番就在商业街的门口。


狗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看到前面的伙伴回头,伊吹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不过狗像是为了安抚对方让他不要着急似的,干脆直接原地坐下来耐心地等着,伊吹赶上时伸手揉了揉半长的棕色刚毛示意他继续,狗用潮湿的鼻尖拱了拱伊吹的手心当作回答,一人一狗就这么游戏般玩闹地走了小半个钟才到商业街的门口。


或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商业街上的店铺多数还没开,不过伊吹此时也想避开熟悉的居民,于是招呼着狗穿过了旁边无人的小巷径直走到了山脚的鸟居下。


装在口袋里的包子把外套捂得暖呼呼的,也变成了拿在手里刚刚好的温度,伊吹和狗往向上的石阶上慢慢走着,伊吹掰开一小块包子皮吹了吹,手刚刚垂下一半就被湿漉漉的舌头卷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捏在手指间的那块包子皮瞬间就没了踪影。


吃到好东西的狗向着上面的石阶跑了两步,站在高处得意洋洋得朝着伊吹张开嘴甩着尾巴,伊吹站在原地,故意气对方似的,朝着包子馅咬了一大口,被烫得不行的同时还不忘炫耀一样露出嘴里的肉馅,幼稚又夸张地嚼了两口,当着滴溜着大眼睛的狗的面咽了下去。


前一秒钟还在得意地张着嘴的狗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哒哒哒地从石阶上跑下来,用爪子推了推伊吹的小腿以示抗议,伊吹咔咔咔地笑出声,立马掰了一块连肉带皮的包子递到了撒着娇的狗的嘴边。


半山腰上有供人休息的石凳和直饮水机,比伊吹先到的狗摇着尾巴在直饮水机旁等着,伊吹立刻心领神会地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但是本来供狗喝水的水槽里大概是长期没有使用,里面长满了青苔,伊吹只好把手里还剩下的半个包子放到了石凳上,然后用膝盖顶住按钮,再用手作成碗状接住从饮水口喷出来的水;


估摸是天气还冷的关系,本来被包子捂得暖和的手跟凉丝丝的自来水一接触,让伊吹忍不住抖了一下打了个痉挛,抬头看着伊吹的狗像是询问似的,担心地蹭了一下伊吹的裤腿,伊吹赶紧笑嘻嘻地给他说了句没事,这时手里也装得差不多了,他才蹲下让狗从自己手里啪嗒啪嗒喝个痛快。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伊吹拿起石凳上的包子坐下,准备把剩下的部分都给狗,但狗却往回顶了顶伊吹伸出去的手,没有去咬他递过去的包子,伊吹会心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老板娘给他的狗粮,倒在了石凳上,于是狗敏捷地跳了上来,看着伊吹继续吃起包子之后,咔嚓咔擦地嚼起了属于自己的食物。


…..


大约是五六年前的秋天,暑气还没完全走的某一天清晨,伊吹一早去交番接班的时候,看见一条半大的棕色小狗正趴在停自行车的地方晒太阳,他以为是昨晚值班的警察捡到的,结果进去一问,根本没人发现什么时候有狗来到交番门口的,伊吹担心是周围哪家走丢的狗,急急忙忙跨上自行车准备带着狗去问一问,转念一想又担心狗跟不上骑车的速度,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载他,只能又从自行车上下来,从交番里随意找了一根绳子系在狗脖子上出了门。


小狗虽然一看就还没成年,倒挺通人性的,看见伊吹往街上走去,也没等着他催促,就随着对方的脚步节奏跟上了;


奇怪的是,狗不仅跟在急急忙忙想要找到主人的伊吹身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听着伊吹讲话也像是无障碍交流似的,伊吹给他吃的他接着,带他喝水他也喝,哪怕是走到半路伊吹问他要不要上厕所,他也会停下来想一想后往路边的草丛里走去,闻一闻后找了个风水宝地尿了一泡;


晚上伊吹下了班把狗交代给夜班的同事,跟狗说再见之后,狗没有表现出要追着他回去的意思,只是又乖乖地回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在伊吹临时给他找的一个纸箱里趴下,然后等第二天伊吹上班的时候,不出意料地依然会在交番门口见到摇着尾巴跟他打招呼的狗,于是伊吹又继续带着他出门,去找可能丢狗的人家;


就这么在镇上转了差不多一周,临近的三个村子都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知道这只狗是谁家的又从哪里来,他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交番门口来找伊吹的一样;


到第六天傍晚一人一狗又一次一无所获地回到交番对门的山脚下时,伊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没来由的好奇心想看看狗是不是真的听话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就松开了系在狗脖子上的草绳,说了句咱们到山上看看吧。


没想到狗果然听懂似的叫了两声就往石阶上冲去;


快到山顶,已经能看见山下城市一脚的时候,跑在离伊吹十步远的台阶上的狗突然转过身,咧嘴摇着尾巴回望着伊吹,这时从远处扫过来的落日余晖正好把狗笼罩其中,浅棕色的还未长到足够长的刚毛像是被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在初秋的浅蓝色天空下泛起了金黄色的光;


伊吹看在眼里,控制不住地加速跨步向狗走近,狗懂事地没有继续再往前跑,而是知道伊吹要做什么似的,前爪跨下了一节台阶,向着伊吹跟前靠了靠,伊吹跪坐在狗所站的那节台阶上,双手抓住狗刚刚学会立起的耳朵揉了揉,鼻息里窜入一股犬类想要被认可时散发出的特有的气味,这时狗伸出舌头,第一次舔伊吹的脸。


任由狗舔完后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伊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颈把狗搂得更紧了一些,


“是啊,我也很喜欢你呢。”



那天之后,伊吹再也没有尝试着带狗去找或许并不存在的主人,但因为工作和租房的关系,他也没办法正式把狗养起来,好在自从他放弃带狗出门找主之后,狗倒是悠哉悠哉地在镇上过起了自己的生活,早上的时候不再去交番门口等着伊吹,而是变成到车站对门的杂货铺里讨好和善的老板娘,后来就变得人家还特意在店里给他准备好一袋狗粮等着他去吃早饭;


在店门口吃完早饭之后,就会晒着太阳等着陆陆续续经过车站去上班上学的人和他说再见,然后不知道从哪条无人所知的小路溜达到居民区的公园里,跟着退休的大爷大妈们遛弯下棋;


如果伊吹是上白班的话,午饭后骑着自行车执勤路过的时候,他就会跑到公园门口跟伊吹亲热一下,立马又会被在沙坑里玩耍的小孩们叫走;如果伊吹是要值晚班的话,他就在商业街那一代混完晚饭后去交番门口陪伊吹过夜;


周围的人逐渐就习惯了伊吹身边偶尔会跟着一只狗的场景,一般是伊吹的休息日,一人一狗就会像郊游那样绕着小镇不紧不慢地走上一整天,伊吹后来还跟房东商量好了,只要是自己在家的晚上,就准许狗在公寓楼下的院子里过夜,房东爽快地答应了,摸着正撒着娇地狗问伊吹,所以你决定收养他了啊?准备叫什么名字呢?


伊吹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地岔开了这个话题。


若不是房东提起,他从未想到要给狗取一个名字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狗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对方主动来找到他的,所以伊吹觉得,在他和狗认识之前,不管从哪种语言来说,狗大概已经有了一个名字,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至于收养的事,在伊吹心里,与其说收养了狗,还不如说有种“谁收养谁还不一定”的错觉,所以别人虽然都以为这条狗是他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把狗当成自己的;


这种矛盾的心情每每被其他人问起的时候,想表达又很难表达出来,说出来的话,大概也只会被人嘲笑一番,所以也就只能这么先得过且过着了。


伊吹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讽刺,因为大概也只有狗能理解他的这份心情了;


所以,虽然比起被特定的人收养,狗还是更像镇里的人共同喂养的,但大家都以为这只狗是伊吹的,也就没有人给狗取过名字,可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见伊吹叫过狗,没人知道这条狗叫什么,从哪里来,只是善良地达成了某种共识——镇上有一只狗,一只跟所有人都很好,但会跟伊吹待在一起的狗。


……


等着狗吃完狗粮后,伊吹站起身从饮水机那里喝了口水,一起继续往山顶爬去,到顶的时候正赶上正午太阳最烈的时间,狗哈哧哈哧地喘着气忙不迭地跑到树荫下趴着,伊吹等他休息够了招呼着他到供游客吃午饭的木桌旁喝水,与山腰上的凉丝丝的自来水不一样,山顶的饮水机被太阳直射过后变得温热,就连喷出来的水都是暖的,对人来说可能不够爽快清凉,但是狗显然不介意这些,一边喝一边玩心大起地故意卷起水花往伊吹脸上砸去,伊吹反应过来后,直接把手里剩下的水浇在了狗的头上;


被浇了一脸水的狗追上伊吹故意在他身前甩了甩毛,从身体上溅出的水花在阳光下变成了彩色,像一道道微型的彩虹落在了伊吹的裤边和衣角上。


奥多摩虽然是山区,但如果从伊吹他们爬的这座山的另一边走下去会遇上一条河坝,久居镇上的人可能是知道的;


像是这个季节,水还没涨起来的时候可以沿着河岸边走一走坐一坐,如果是盛夏涨了水将将要漫过河坝边缘的时候,水位虽然高了但也还是清澈的,路过的话会忍不住捞起裤脚放在水里浸一浸;


再顺着往前走的话,上游有的地方甚至还能踩得住底,暑假的时候,附近的小孩会在最热的时候站在河边扑水,若是走到河岸尽头的话,就差不多到了小镇的边缘,自从狗带着伊吹这么绕过一次之后,他们俩偶尔在休息日,就会刻意避开所有的人群走到小镇的边缘再从另一头绕回小镇;


今天的时间有点晚了,从山顶下到河坝边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伊吹跟狗决定就从这里直接转回镇上,在岸边休息坐下时,伊吹想起今早坐在列车上看到还未完全开放的樱花,相比起明显的粉色,奥多摩的樱花好像更淡一些,但伊吹想了想,觉得用淡一些这个说法有些不公平,淡的话那就是以红色为标准了,可有些樱花本来就是白色吧。


“说淡的话,好像是不被认可似的。”伊吹自言自语地拿出手机拍下了低处的花苞,狗这时推了推他的手,导致好不容易对上的镜头聚焦失败,拍下了一张白色的模糊光影,伊吹本来想随手删了,看了眼身旁的狗,又决定留下来,


“白色的樱花就是白色的樱花,模糊的照片也是照片,这张就当是你拍的吧。”


狗呜呜叫着把头搁在了伊吹的膝盖上。


……


去年年初的时候伊吹接到调令,终于有机会回到都内工作,虽然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甚至可能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但好歹也算是往前挪动了一步,不用再窝在山区的小交番。


但要说伊吹毫不留念奥多摩那也是不可能的,他甚至还带着点说不定一年后就回来的期望,可现在看来,新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同事搭档都相处得不错,工作上近两年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动,他只能庆幸当初离开的时候,跟周围的人都认真地告了别,更重要的是,有好好跟狗交代清楚。


伊吹倒不觉得他需要特意为狗安排什么,即使自己不在,大家也会把狗照顾得很好,他只是特意恳求房东允许狗继续在公寓的院子里住下,而他每个月都会抽空回来看看狗,顺便跟房东保持联系确定狗还能有个可靠的住处;


狗对伊吹的离开,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安,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伊吹的事实,从每天见面到一月一次,更难过的其实是伊吹自己,平常看不出来,但伊吹心里清楚,好不容易经过这一年在东京都与奥多摩之间的来来回回,自己才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见面频率。


他俩回到商业街的时候,晚上营业的食肆刚刚开门,伊吹一边跟熟悉的店家邻里打招呼一边买了晚饭和啤酒跟狗走回了自己以前的住处,每次回来他都跟房东约好,会给对方送去晚饭和啤酒,陪着房东喝上两杯,感谢他帮忙照顾狗,房东本就是独居的老人,对有狗陪着是再乐意不过的事,但还是每次都热情地接受了伊吹的善意。


早春的夜晚也来得早,当伊吹和狗从房东家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往常这个时候,狗其实已经回窝睡觉了,可若是像今天这样,伊吹回了奥多摩,他就一定会把伊吹送到车站。


沿着铁路线的路灯时好时坏,好在今晚天朗气清,倒也不需要太多的照明,他们俩也不知道是谁将就着谁的步伐,在忽闪的月光里踱着步慢慢往车站方向移动,伊吹边走边感叹果然吃饱之后就不会太想说话,但又突然意识到虽然自己常常被身边的人说吵闹,可他跟狗在一起的时候却能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都不会想要开口,一个一点也不咋咋呼呼的伊吹蓝,大概也只有身边的狗才能有幸见到。


本来走在身旁隔着半米距离的狗像是听到伊吹心里的感叹似的,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抬起头来盯着他,


伊吹笑了,弯下身去揉了揉狗温热的脖颈:“我知道啊,我知道你觉得这样的我也很好。”


打了卡站在闸口边上的伊吹跟蹲坐在车站门口的狗挥了挥手,狗抬起尾巴啪啪打了几下表示知道了,然后还没等伊吹拐过弯走进站台,他就起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了;


但狗应该是知道的,至少伊吹相信他知道,当自己站在站台的时候,可以看见狗经过铁道线栅栏边上时被路灯拉长的身影;


若夜晚有风,狗偶尔会回过头来,虽然隔得太远无法看见,但狗知道在站台上,也有一个跟他一样,被灯光拉扯着的身影在等着他。


若夜晚有风,对方的气息会顺风而来,就像他找到他时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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